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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零一章 安玲瓏是不是跟他一樣,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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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麻子的嘴根本就不嚴, 何況這麽久了也沒見那個貴人再聯系過他。

貴人的警告,他已經顧不上。安家管家要剁他的手指頭,今天不說, 他就沒手了。權衡利弊, 他當然就倒豆子說出來:“我真的不認得那個婆子!是她自己找到我的, 我不曉得她怎麽知道在哪兒能堵到我, 她警告我不聽她就要把我送去官府!我只能聽她的話, 她給我銀子,給我人。白送的人,還能得一百兩賞銀, 這種便宜誰會不占?這不能怪我,我也是被人逼迫的……”

這裏頭有人害人是安家管家沒想到的, 他原以為走失是場意外。但既然不是意外,這樁事就不能輕易了結。

安家管家擡手給了王麻子的腦袋重重一擊,打得他眼冒金星,“誰指使你做這件事事後再算,現在告訴我,去歲七八月, 你把那個金陵的富家姑娘弄去哪裏了?”

“我不記得了!我真的不記得了!”

王麻子此時已經滿口的血, “每年拐那麽多姑娘,各地的都有。大部分都是十幾歲的姑娘,人混在一起誰還記得哪個是金陵城的富家姑娘……”

看他還打算蒙混過關,安家管家左右一看。兩個人上前就給他一頓揍。

帶到一陣慘烈的叫聲之後,王麻子滿臉是血地摔倒在地,牙齒都掉了幾顆:“別打了別打了!我想起來了我真的想起來……”

遇上了硬茬子,他今兒若是不給個交代,估計會被打死在這裏。

“那群姑娘都被我一車賣到柳巷的兔兒爺……”王麻子這句話沒說完, 眼看著安家管家那一刀差點切下去他立即想起來:“還有!等等!還有一個姑娘!十兩銀子賣給了一個鄉下老漢!”

“鄉下老漢?哪裏的?”窯子裏那一批林五早就找過了,根本就沒有他們二姑娘。

“也是武原鎮的,是哪個村的我不曉得。”這件事王麻子自然有印象,畢竟他手頭最貴的貨也不過賣三兩。有個鄉下蠢老頭兒拿十兩銀子買下那個富家姑娘,大賺一筆的事怎麽可能忘記?

冒著寒光的刀就頂在頭上,王麻子身子抖如篩糠,用盡全力地想要把兩只手掙出來。可是壓著他的幾個人手勁大的跟千斤重的石頭似的,根本就拽不出來。王麻子涕泗橫流,鼻涕糊了一張臉,直打哆嗦地道:“我可以肯定的是那老頭兒就是這個鎮上的人呢,不遠的。”

安家人面面相覷,安家管家擡了擡下巴。

那壓著他的兩個人一左一右地把王麻子給拎起來:“還有呢?說得清楚點。”

說著,他的目光落到了王麻子的下身。

王麻子渾身一哆嗦,趕緊夾住了腿:“我想想,我想想,對了,我想起來,那老頭兒是個瘸子!對!他一條腿比另一條腿短半截,就是個瘸子!!”

具體特征表現出來,找人就方便了。安家人將王麻子捆了丟到屋裏,立即就分成兩撥出去打聽。

他們來武原鎮也有幾日,各處都有打聽過一些消息。這個鎮子雖然不大,但武原鎮下屬有十幾個村莊。要說起來,其實還是有些大的。他們只有十來個人,真要一個村莊一個村莊地找,耗費的時日估計不會短。既然是個瘸腿的老漢,能到鎮子上來,他們自然率先考慮住得近的村子。

“不管如何,明日你們分頭先去近的村子裏打聽。”終於得到了有用的信息,安家人欣喜若狂,“如今的狀況比預想的好太多,老爺總算可以安心了。”

安琳瑯尚且不知安家人已經找到村子裏,她在籌劃了幾日後,就將這件事交給杜宇去做。

杜宇的辦事效率是完全靠得住的,不到十來日的功夫,奶茶鋪子他就已經熟能生巧地置辦完畢。奶茶鋪子開張的當日,整個縣城的讀書人都來湊熱鬧。安琳瑯特意給了第一日開張半價的優惠,所有人在這一日來一律半價。這熱鬧的場景甚至都不必安琳瑯特意宣傳,奶茶早就在西風食肆的食客之中打下市場。不過鑒於宣傳的必要,安琳瑯還是將隆安先生給請來,請他給鋪子提了一幅字。

隆安先生很給面子,痛快地給題了一首詩。

且不說早有市場的奶茶鋪理所當然是開張大吉的,安琳瑯收到了一封來自省城柳家的信。

是一封請帖。

晉州刺史柳家嫡三子即將與趙家三姑娘定親。看到這個請帖之時,安琳瑯還沒反應過來柳家是誰,被杜宇提醒了一下才想起來這個柳家嫡三子,正是當日在西風食肆住了小時日的柳豫章柳公子。當時他為了確認玉哥兒的身份,拖著病體在食肆住了好些日子。

說起來,也算是玉哥兒手下的親兵。

請帖是他親手寫的,雖然只是定親,但他還是誠摯地邀請安琳瑯和周攻玉前去觀禮。

安琳瑯是知道古代成親的程序很繁瑣,但是還是第一次聽說定親也要設宴的。一般來說,就算定親設宴也只是邀請雙方的親眷,她跟玉哥兒算哪門子的親眷?

沒搞懂。

“柳公子真是太客氣了。”

安琳瑯思來想去,不覺得自己或者西風食肆有這麽大的面子,估計還是沖著玉哥兒去的。說起來,這個柳豫章當初言之鑿鑿自己對玉哥兒的推崇,如今回想起來,也只是他的一面之詞。到底怎麽樣,安琳瑯其實不清楚:“玉哥兒,你怎麽看?對這個柳家嫡三子你有印象麽?”

周攻玉自然是有印象的,畢竟是手底下的親兵。這個柳豫章算是手底下比較驍勇的一個將士,膽子大,敢沖。但是腦子不算很靈活。去軍營三四年,從小兵做起,性子還算踏實。

原先不願意跟柳豫章打交道,只是他當時還在猶豫。周家那邊,軍營那邊,都是一團糟,他當時沒有決定好何去何從。周攻玉對柳豫章不理不睬,卻不會隱瞞心愛的姑娘。他接過請帖看了一眼,擡眸問道:“琳瑯想去麽?”

說實話,安琳瑯是有點想去見識一下的。

說起來也是巧合,主要玉哥兒剛跟她求婚,聽到定親的請帖自然免不了關註。先不管有沒有答應玉哥兒,安琳瑯還是想去見識一下古代成親的具體程序。最主要的是,琳瑯的生意是要繼續往外擴張的。她昨夜剛算了這段時日的收入,已經逼近五百兩。

當她手裏的盤子越鋪越大,賺錢的速度就越來越快。安琳瑯已經不滿足在縣城待著了,她已經有了去省城的打算。若是去省城,那未來免不了要跟省城的官宦之家打交道。安琳瑯到現在還深刻地記得,楚芳就是借勢在省城做生意做的如魚得水。

西風食肆想要在省城的商圈立足,沒有比在刺史府亮相更好的場合。

她抿著嘴一臉沈思的模樣,沒有說話,周攻玉坐在一旁,一眼看穿她的那點兒小心思。他忍不住一巴掌捂住額頭無奈:這丫頭到底是多喜歡賺錢?

“琳瑯若是想去,那便讓周戰周城跟你一道去。”

“啊?”安琳瑯擡起頭。

“你一個人去,我不放心。”定親宴要辦,估計會在男方這邊。

說起來,周家的私兵雖然明面上沒有官職,但在軍營之中的威望不輸有正式朝廷任命的校尉。往日周攻玉在北疆大營之時,周戰和周城是明面上出入軍營的兩人。周攻玉的親兵都認得這兩張臉,柳豫章作為他手頭下的百夫長自然聽說過周戰和周城。

有他們跟著,柳家人就算有那等不長眼的人,也都得好好供著琳瑯。

“不必,不必,我又不是孩子,自然能照顧好自己。”

安琳瑯多少還是有點常識。古代士族最是講究男女大防,到時候估計男賓和女客是要分開。周戰周城即便是跟去,也沒辦法跟她進後宅。再說,她哪有那麽糊塗,去別人家做客還招惹麻煩?

“我不放心。後宅之事並非那麽非黑即白的。”不長眼的人,做出來的事情都匪夷所思。周攻玉實在是怕安琳瑯吃虧,她性子太直。

“我也不是真沒腦子。什麽話該說,什麽話不該說,我心裏清楚。”

“你清楚個屁!”

兩人就在後廚裏說話,其實也沒有避人。剛說到這屋外突然傳來一聲嗤笑。

回頭一看,只見章老爺子撐著一把傘從臺階下面走上來:“琳瑯的這張嘴啊,毒得很。得罪人就是一句話的事兒。”

幾步的距離,章老爺子已經走到近前。他的身後,章謹彥嘴角含笑地收起紙傘。不知何時又下起了雪,章謹彥抖掉傘面上的雪粒子也走進來。

“……偷聽別人說話,”安琳瑯忍不住反駁:“再說,我怎麽就得罪人?我說話也是很會看人眼色的!”

“誰偷聽你說話了?你倆說的那麽大聲,外頭都聽見了。”說著章老爺子大步跨過了門檻,理所應當地進了後廚,“再說,就你會看人臉色?你平日裏跟我這老頭子說話都能沒大沒小,憋不住火氣。要是被外頭幾個磨磨唧唧的婦人一激,急脾氣上來,指不定說出什麽口出驚人的話!”

老爺子這嘴說哈也是毒。

安琳瑯還沒說話呢,他身後的章謹彥都笑得肩膀直抖。

這祖孫倆是真的拿西風食肆的後廚當暖房用了。自己的屋子不呆,成天兒地就往她這裏鉆。章老爺子是半點不見外,一進來眼睛就往竈臺上瞥。沒瞥見什麽好吃的,又上手去揭鍋蓋:“咦?今兒個沒點心?琳瑯啊,今兒是沒包酸菜肉沫包子麽?老夫剛歇了一個午覺,如今肚子空的難受。”

“沒,哪有空。”

安琳瑯忍住了翻白眼,頓了頓,又道:“……竈洞裏有紅薯,過一會兒才好。”

章老爺子笑瞇瞇地點點頭,一屁股在周攻玉身邊坐下來:“說起來,老夫跟柳刺史還有幾分交情。三十年前他科舉,還是老夫主持的。說起來,柳刺史也算是老夫的門生。正好老夫在這閑著也是閑著,去門生府上恭賀一下他的子嗣成婚,也是應該的。琳瑯可以跟老夫一道走。”

他這話一出,周攻玉的眉頭皺起來。

“怎麽著這個臉色?不信老夫,怕老夫給你人弄丟了?”老爺子嗤了一聲。

周攻玉倒不是不信任老爺子,而是忌諱章謹彥。

他的目光瞥向坐在老爺子另一只手邊坐下的人,章謹彥垂著眼簾,嘴角帶了若有似無的笑意。

他忌諱章謹彥不是一日兩日,事實上,這種毫不掩飾的覬覦讓周攻玉十分煩躁。

安南王世子,周家的繼承人周臨川,多少女子趨之若鶩,他都懶得看一眼。二十多年甚少會因為男女之事對一個人有成見,但如今他就是忍不住對章謹彥有成見。在情愛之事上玉哥兒頭一次愛慕一個姑娘就遇上這樣難纏的強敵。

若是章謹彥才貌差一些,他或許還不會這樣暴躁。

人都怕對比,周攻玉往日不怕,如今控制不住會對比。

周家跟章家相比,確實是周家底蘊深厚。但平心而論,章家的家風是出了名的好。章老爺子本人對琳瑯也十分疼愛,這些日子,看得出他對琳瑯拋頭露面做生意是接受並支持的。而章謹彥比他小一歲,皮相比起他沒有差多少,學識也不必說……總之,章謹彥給他的威脅太強烈了。這個人就是另一個家族更和睦後宅清凈的他。

若是琳瑯為了往後的日子安穩而成親,章謹彥確實是個很不錯的夫婿人選。但是讓他把琳瑯交給別人,那是不可能的。

周攻玉嘆了口氣:“罷了,我也……”

“小子,別意氣用事。”章老爺子心裏跟明鏡似的,這幾個小子想什麽他一清二楚。

不可否認,章老爺子私心裏也是盼著自家小子把這丫頭拐回家。但見多了玉哥兒與琳瑯的點滴,他還是不看好章謹彥的:“你家那邊就沒有一刻消停的,外頭那麽多人在找你。如今還在拔毒期間。身體沒恢覆,別給那些心懷不軌的人可趁之機。”

說完,他瞥了一眼沒說話的安琳瑯又說了句公道話:“你這麽防賊似的看著人,未免也太小看這丫頭。”

安琳瑯咳嗽了一聲,假裝自己沒聽懂。

不是小看安琳瑯的定力,而是人與人的關系是很奇妙的。一次共同的經歷很容易就改變一段關系。尤其琳瑯的性子很重情義。指不定姓章的小白臉英雄救美一次,琳瑯就會對他刮目相看。

“正月二十八,還有兩個多月。”請帖雖然寄過來,但只是定親宴的請帖罷了,“指不定到時候有別的事去不成,誰說他遞請帖我們就得去?”

如今才十一月,十一月過後才是臘月。臘月裏忙碌得緊,再說,她養在鄉下的那些豬還得收上來。

安琳瑯拿了根火鉗將火堆裏的紅薯掏出來,丟到草木灰盆中。幾次翻滾,撲掉表皮的草木灰。等它差不多放涼了一些取出來,一人給了一個。原先章謹彥還吃不慣這臟兮兮的東西,如今已經面不改色的一手拿帕子包著,一手利索地剝皮往嘴裏塞。

“有奶茶配著就好了,”章老爺子如今也是會吃,在西風食肆呆了幾個月下來,他人都被安琳瑯餵胖了一圈。此時捧著紅薯,吃的瞇了眼睛:“一杯香芋奶茶正正好。”

說著,眼睛瞥向安琳瑯。

安琳瑯不搭理他,擡眸看了一眼窗外的大雪,決定晚上就吃鍋子。

是時候讓這些人見識一下火鍋的魅力了。安琳瑯將吃剩下一半的紅薯塞到玉哥兒的手中,拍拍衣裳就準備材料。章謹彥見狀眼中偉光一閃,他剝皮的手停住,微微擡起眼眸。不其然與周攻玉冰涼的雙目對上。周攻玉神情淡淡的,自然地吃著安琳瑯給他的半根紅薯。

章謹彥的一雙眼睛微微瞇了起來。

“晚上吃火鍋,”是時候拿出她珍藏已久的幹辣椒,安琳瑯邊走邊道,“另一種特別適合冬日的口味。”

話音一落,幾個人頭都擡起來。

“又吃新鮮菜?”章老爺子感覺自己的後半生的人生樂趣就在此了,貪一口好吃的。此時一根紅薯吃的他滿嘴灰塵老爺子也不在意,雙眼亮晶晶的盯著安琳瑯遠去的背影。三兩下把一根全吃完,他拍拍屁股又跟了上去,“我跟你一道去,你這丫頭走慢點。”

周攻玉與章謹彥面面相覷,章謹彥抽出帕子矜持地擦了擦嘴角:“聽說安南王世子自幼有潔癖?”

他嗓音不鹹不淡的,在這突然的寂靜中有幾分突兀。

周攻玉更冷淡:“出來一趟治好了。”

兩人再一個對視,相互扭過頭去,誰也不搭理誰。

……

柳家與趙家的婚事,徹底敲定下來。哪怕趙玉婷再怎麽哭鬧反抗,趙老爺子都不理不睬。

甚至她鬧得過火,趙老爺子直接命人把她關了禁閉。不僅如此,二房夫妻倆也被老爺子叫過去一頓臭罵。趙家二房夫妻倆本就不是什麽本事的人,這些年沒有伺候膝下,他們說的話在趙老爺子這兒根本就沒分量。硬著頭皮挨了一頓罵,連反駁的機會都沒有。

趙嚴氏心裏憋了一肚子火,回到屋裏就撲到床榻上哭起來。

一邊哭自家男人沒本事一邊哭女兒命苦,看得見的青雲路卻攀不上去,真的是比刀割心還叫人心疼。這一個月裏,趙嚴氏做出了多少努力。為了讓二房雞犬升天,她舍下臉去四處打聽封闍。

自打回了晉州,路家那邊她使不上勁兒,就把主意打到了封闍的頭上。

也是那日尋人給她的靈感,讓她以為自己能跟封家搭上關系。然而,她使了不少銀子去打點都徒勞無果,封家世子爺除了那回來過人,後面就沒有再上門。趙嚴氏又企圖找趙香蘭問問,看能不能問出點關系。結果一著急,把大房這個病秧子給氣得發了病。

此事姑且不提,在得知攀封闍無果,她把主意又打回到路嘉怡的頭上。

不怪她眼皮子淺,沒見識。實在是晉州這邊太窮了,缺什麽少什麽,有錢都買不到好東西。二來她在金陵,著實被路家的富貴徹底讓她迷了眼。

如今不能說是鉆錢眼子裏去,二房一家子情況也差不多。

在趙嚴氏的眼裏,沒錢的晉州刺史就是空有個好名聲罷了。一個刺史每年的俸祿養活上上下下一大家子,指不定還沒有他們趙家富貴。再來,柳家的嫡三子也沒聽說什麽才名,根本比不上路家嫡長孫。她琢磨來琢磨去,想趁著這樁婚事沒徹底敲死給它弄散了,於是飛鴿傳書一封信就送到京城。

為何是飛鴿傳書去京城而非金陵?

正是趙嚴氏心裏清楚,自家這個小姑子不是個省油的燈。手段心機都比她強,眼睛也長在頭頂上。往日住得近還能近水樓臺先得月,如今離遠了,那就是斷了線的風箏。她們根本不指望信落到小姑手上能有回音,指不定沒回音不說還被小姑子一頓笑話,但信寄到路嘉怡手上就不一定。

借著舅父舅母的身份讓路嘉怡過來晉州一趟。路嘉怡無論如何都不太好拂長輩的面子。

屆時路嘉怡過來了,跟玉婷發生點什麽事,那就由不得老爺子強迫。柳家的根基如此之淺,路嘉怡即便做了什麽半路截胡壞了兩家的親事,柳家和趙家都不能拿路嘉怡怎麽樣。

算盤打得劈啪響,攀高枝還能把自己給摘出來。這手段,也是那個什麽安玲瓏給他們提的醒。

還別說,趙嚴氏的信寄到京城路嘉怡手裏還真的把人給叫動了,路嘉怡確實有來晉州一趟的打算。

近幾日裏,他的夢境還在繼續,且夢境越發的詳實。關於他跟安琳瑯的一生的點點滴滴,完完全全的填補完整。他起先還覺得是臆想,如今越來越覺得這就是真實發生過的。路嘉怡沒有前世今生的概念,但他耳邊總是會回想老和尚說過的話,這讓他苦不堪言。

他不懂這算是預見,還是說上輩子的記憶?

為了平覆心境,他也讀了不少佛經。佛經中說人死後會投胎轉世,他忍不住會覺得,是否他如今也是投胎轉世。而自己夢境中的一切,是他曾經經歷過某一世的記憶。

因為太真實而讓人迷惑,他夢境詳實到回憶起曾經的同僚和上峰的喜好,以及一些事情。就比如在今年的臘月初八這一日,安陽公主的駙馬養外室被發現脾性暴戾的安陽公主發現,安陽公主以身份相逼,讓聖上下旨徹查駙馬一族,結果真的查出了不少東西,甚至波及了光祿寺徐大人一家被抄。

而真正到了這一日,徐家真的被抄,路嘉怡如遭重擊。

他渾渾噩噩地又發起了高熱,才徹底肯定了夢境的真實,夢境就是他上輩子的記憶。

披著大麾坐在桌前的路嘉怡恐懼地都握不住筆。他在肯定記憶以後,開始回想這輩子與夢境從何處開始偏差。然後他絞盡腦汁地回憶,終於發現差別在於,上輩子來金陵林家小住的只有安琳瑯一個,而這輩子安琳瑯的身邊跟來了一個不該出現的安玲瓏。

安玲瓏為何會出現?

安玲瓏不應該出現在這裏!

路嘉怡回憶起自己跟安玲瓏相處的點點滴滴,終於發現了違和的地方。她的每次出現都是跟著安琳瑯一起卻又先安琳瑯一步,仿佛是貼著她搶奪一般……對,就是來搶奪。

因為記得,所以來搶奪……他開始懷疑,是不是安玲瓏跟他的情況一樣。有上輩子的記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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